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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哼！”陈国华轻轻哼了一声，“好像我们的成功都是靠歪门邪道得来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陈国华苦笑着，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辛酸和无奈：“今天这事，不过是有人顺势递了把刀子，撺掇着这些没头脑的往前冲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那些闹事的工人，真的就是单纯想要工作吗？”陈国华重新坐回沙发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继续说道：“当然，大部分人确实是想找个活儿干，养家糊口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你看看今天闹得最凶的那几个，一个个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，连口号都喊得那么整齐。这不是临时起意，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。”

    “具体是谁在背后搞鬼？难说，也可能……根本就不止一个。”陈国华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层的问题：“可能是竞争对手，可能是眼红的同行，也可能是某些在我们发展过程中利益受损的人。甚至......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甚至可能是一些我们以为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陈阳看着父亲的样子，仅仅两年时间，父亲苍老了许多。两年前那个刚刚坐上电子局的陈局长，还意气风发，现在头发也花白了，背也驼了，满眼尽是沧桑。

    陈国华忽然转过头，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，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雨的眼睛里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有欣慰，那是看到儿子成长的父亲的骄傲；有赞叹，那是对儿子今天表现的由衷认可；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，那是对时光飞逝、儿子长大的不舍：“不过话说回来，阳阳，你小子……今天真是让爸刮目相看。”

    “我原本以为，面对这种场面，你会慌张，会不知所措，毕竟你还年轻，没经历过这种大风大浪。”陈国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欣慰的颤抖：“可是你没有。临危不乱，思路清晰，句句都点在要害上，那份沉着冷静，那份应变能力，比你老子我当年强多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是真没想到，你能把这群红了眼的暴民……暂时给按下去。”陈国华咧嘴一笑，用手指着陈阳，“有点你老子当年的气势！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顿了顿，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，然后重重叹了口气。那一瞬间，刚才眼中的欣慰和赞叹，都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无奈：“可惜啊！”

    陈国华微微叹了一口气，声音变得沉重起来：“你这也就是个缓兵之计，治标不治本。”

    “你答应给他们安排工作，可咱们厂现在哪有那么多岗位？设备就那么多，订单虽然不少，但也不是无限的。”

    “等过些天，等他们回过味来，发现厂里根本没法一下子安置这么多人，到时候他们会觉得被你欺骗了，闹起来，恐怕比今天还要凶十倍。”

    “到那时，他们不光会骂你是骗子，还会觉得我们父子俩都是在耍他们，那种怒火会比今天更加猛烈。”陈国华摇摇头，眼神里满是忧虑：“骗得了一时，骗不了一世啊！”

    陈阳听到这里，却忽然笑了。那笑容从嘴角开始，慢慢扩散到眼角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从容。他放下茶杯，动作很轻，瓷器轻触茶几发出轻微的脆响，然后身体微微前倾，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不一样了，仿佛刚才那个听父亲讲话的乖儿子，一下子变成了久经沙场的老将。

    “爸，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狡黠而从容的神情，就像棋手下出关键一步时的胸有成竹，“谁说我骗他们了？”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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